人鱼岛没有口风琴 上
水手葵✘不会说话的小美人鱼mashi
⚠️虐 非常虐
推荐搭配 BGM
看海的街道
一
我喜欢地中海温热的海水。
和空中迁徙的侯鸟。
我注定走过漫长的孤独
因为人鱼岛没有口风琴
二
金俊奎是一个年轻的水手。
成年后的第一天，他的父亲给了他一艘船和十几个船夫，把他丢给了无垠的大海。
大海是静谧的，包容的，藏着无数生命。
但它对入侵者抱有敌意。
向着南方航行的第四个星期，他们的船碰上了礁石，侧翻在了深海之中，金俊奎只有在风浪中紧紧抓住了一根浮木。
醒来的时候他发现自己躺在一片柔软的沙滩上。
高田真史帆是一只人鱼。
但他是一只不会说话的人鱼。
他出生在温暖的南方海域，追逐着一只小丑鱼来到了这个开满樱花的小岛。
他从小就没有朋友，更没有栖身的珊瑚群。
人鱼是通过歌声狩猎的。他们在寂静的夜晚用歌声引来轻浮的水手，然后将他们骗进海里绞杀。
他不会说话，融入不了人鱼的群体。
所以高田干脆在这个岛上停留了下来，每天捕捉鱼类为生。
金俊奎是高田见到的第一个人类，
童年母亲讲过的故事里，人类好像都是邪恶的，会用发出巨大噪音的机器抓走人鱼。
但高田觉得金俊奎看上去很善良。
因为他一睁开眼，并没有被高田吓到，而是很平淡的问了一句:“有水吗”
这是高田真史帆一生中遇见的第一个人朋友。
见面的第一天，他偷偷在金俊奎衣服口袋里塞了一枚自己珍藏了好久的小贝壳。
金俊奎醒来的时候，发现有人在盯着他。
他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漂亮的眼睛。
澄澈的，撒些碎碎的光，让他想起童年夏夜翻到屋顶，睡梦中不朽的星群。
然后他注意到了对方的尾巴。
人鱼只在人类那些凄美的爱情传说中出现过，他们好像是这颗星球上最纯洁，最真挚的物种，为了爱情甘愿冲向阳光化为泡影。
这只小人鱼有一条很漂亮的尾巴，像骑士长剑上镶嵌的蓝宝石，璀璨又耀眼。
人总是喜欢美好的事物。
所以他欣然向这个看上去无害的人鱼寻求了帮助。
遭遇船难的金俊奎在这座岛上住了下来。
所有通信设备都沉入了大海，来自大陆的救援遥遥无期，幸好这个小岛有丰富的瓜果可以让他生存下来。遇难的第二天早上他早早起来，用椰子叶在小岛上搭好了自己简易的遮雨棚。
高田泡在水里，睁大眼睛好奇的看着金俊奎的动作。
海洋中一个小小的海草群就可以让他睡上一个好觉。他从没想过陆地上这些高大粗壮的枝干还可以被砍下堆成“巢穴”。
“这是我的家”金俊奎耐心的给他解释，“人类很脆弱，淋雨会难受的”
高田似懂非懂的点点头，歪着小脑袋看对方逐渐搭起一个椭圆形的屋顶，突然意识到什么，咻一下钻进了海里。
过了一会儿他从水里钻出来，手上拎了条活蹦乱跳的鲑鱼，有些洋洋得意的看着金俊奎。
金俊奎会意，从木头堆里拾起一些干燥的枝干，坐下来开始生火。
他发现高田很喜欢观察他做一些人类才会做的事情。
海岛什么都是潮湿的，他从树林最深处才找到了些许干木柴。小时候和好友出去玩老喜欢自己钓鱼做来吃，充满经验的金俊奎很快点燃了火种。
这是高田第一次看见火的颜色。
他不知道这是什么，空气渐渐升温，让他裸露在外的皮肤感到了一些难受，但这种细微的难受像水母轻轻滑过肌肤，蹭的心痒痒。
他把身子埋进水里。只露出一双大眼睛，盯着金俊奎。对方的侧脸被火光照耀着，在光影中明暗交替。
人鱼都有非常出色的外貌。
但他们都没有金俊奎好看。
高田很喜欢收集好看的贝壳，把他们藏在海底的山洞里。阳光穿过海平面投射在贝壳上，好像亮晶晶的宝石。
金俊奎比他收藏的所有贝壳都要夺目。
但高田不可能藏住他，因为金俊奎是个人类。
三
在高田还小的时候，偶尔会梦见人类世界。
迁徙的海鸥从北边回来，停在人鱼岛上，每天给年幼的人鱼们分享陆地上的故事。
它们说人类有好看的衣服，冒着热气的食物。
它们说人类和人鱼最大的不同是人类拥有爱情。
“爱情是什么呢”有个小人鱼突然发问。
海鸥只是摇摇头。
“人类不会将爱情分享给其他种族”
后头他不会做梦了。
人鱼的歌来自于梦境，他没办法唱歌，也失去了所有的梦。
金俊奎在海岛生活了一个星期。
他在岛上搭建了一个十平方的小木屋，甚至制造了许多简易的工具。
高田每天早上会带来新鲜的鱼肉，顺便指导他采摘可食用的树莓。
小人鱼真的很好懂，金俊奎看他的眼神就知道他想表达什么。
他把刚刚煮好的鱼肉放到对方掌心，发现小人鱼皱了皱眉头。
“太烫了吗？”于是他重新又把那块鱼肉拿开，放在嘴边吹气。
今日新知识，人鱼不能吃热的。
高田好像喜欢甜味。
金俊奎把椰汁用大火蒸发，得到了一些极其稀有的粗糖，然后和捣碎的树莓混合在一起。
这是岛上最简易的果酱。
当晚他从树林捡完柴火回来的时候，发现小人鱼已经把一大锅吃完了，尴尬的把头埋进水里吐了两个小泡泡。
一周里高田的脸明显地圆了起来，有了一些肉。
金俊奎很满意。
白白圆圆的小人鱼，
是最可爱的。
金俊奎发现比起去树林里找吃的，他现在更享受一天到晚和小人鱼黏在一起。
小人鱼不能说话，但目光每分每秒都追随在他身上。
一整天高田都无所事事的趴在礁石上，鱼尾尽头勾勒出纤细的腰线，心不在焉地用尾巴拍打出水花。
他偶尔回到海里去，一两个小时后拖着沉甸甸的收藏品重新出现在海岸上。
这显然帮了大忙，单纯的人鱼储存了从北方漂来的人类废弃品，金俊奎从一堆海草和壳类中翻出了矿泉水瓶，刀叉和绳索。
矿泉水瓶让他获得了椰汁外最纯净的饮用水，重要的是现在他终于可以像一个有教养的人类，把食物切成适口的大小了。
“你是多啦A梦吧”他笑着摸摸小人鱼的头
高田歪歪头，新出现的词汇显然让他感到困扰。
“我的意思是，你是宝藏”金俊奎给他解释。
相处时间久了，金俊奎能感到高田渐渐地依赖自己。而自己也对人鱼这个种族升起了无限的好奇心和求知欲。
接收到他炙热好奇的目光，某次无所事事的饭后，小人鱼趴在浅水中，信任地让他抚摸自己的鱼鳞。
鱼鳞的触感很奇妙，不是想象中铠甲般坚硬，像树叶般带着生命的柔软。
金俊奎轻轻抚过鱼鳞下，微凉光滑的皮肤，感到高田因为这个动作身体微微颤抖。
于是坏三
在高田还小的时候，偶尔会梦见人类世界。
迁徙的海鸥从北边回来，停在人鱼岛上，每天给年幼的人鱼们分享陆地上的故事。
它们说人类有好看的衣服，冒着热气的食物。
它们说人类和人鱼最大的不同是人类拥有爱情。
“爱情是什么呢”有个小人鱼突然发问。
海鸥只是摇摇头。
“人类不会将爱情分享给其他种族”
后头他不会做梦了。
人鱼的歌来自于梦境，他没办法唱歌，也失去了所有的梦。
金俊奎在海岛生活了一个星期。
他在岛上搭建了一个十平方的小木屋，甚至制造了许多简易的工具。
高田每天早上会带来新鲜的鱼肉，顺便指导他采摘可食用的树莓。
小人鱼真的很好懂，金俊奎看他的眼神就知道他想表达什么。
他把刚刚煮好的鱼肉放到对方掌心，发现小人鱼皱了皱眉头。
“太烫了吗？”于是他重新又把那块鱼肉拿开，放在嘴边吹气。
今日新知识，人鱼不能吃热的。
高田好像喜欢甜味。
金俊奎把椰汁用大火蒸发，得到了一些极其稀有的粗糖，然后和捣碎的树莓混合在一起。
这是岛上最简易的果酱。
当晚他从树林捡完柴火回来的时候，发现小人鱼已经把一大锅吃完了，尴尬的把头埋进水里吐了两个小泡泡。
一周里高田的脸明显地圆了起来，有了一些肉。
金俊奎很满意。
白白圆圆的小人鱼，
是最可爱的。
金俊奎发现比起去树林里找吃的，他现在更享受一天到晚和小人鱼黏在一起。
小人鱼不能说话，但目光每分每秒都追随在他身上。
一整天高田都无所事事的趴在礁石上，鱼尾尽头勾勒出纤细的腰线，心不在焉地用尾巴拍打出水花。
他偶尔回到海里去，一两个小时后拖着沉甸甸的收藏品重新出现在海岸上。
这显然帮了大忙，单纯的人鱼储存了从北方漂来的人类废弃品，金俊奎从一堆海草和壳类中翻出了矿泉水瓶，刀叉和绳索。
矿泉水瓶让他获得了椰汁外最纯净的饮用水，重要的是现在他终于可以像一个有教养的人类，把食物切成适口的大小了。
“你是多啦A梦吧”他笑着摸摸小人鱼的头
高田歪歪头，新出现的词汇显然让他感到困扰。
“我的意思是，你是宝藏”金俊奎给他解释。
相处时间久了，金俊奎能感到高田渐渐地依赖自己。而自己也对人鱼这个种族升起了无限的好奇心和求知欲。
接收到他炙热好奇的目光，某次无所事事的饭后，小人鱼趴在浅水中，信任地让他抚摸自己的鱼鳞。
鱼鳞的触感很奇妙，不是想象中铠甲般坚硬，像树叶般带着生命的柔软。
金俊奎轻轻抚过鱼鳞下，微凉光滑的皮肤，感到高田因为这个动作身体微微颤抖。
于是坏心的水手用指尖轻轻滑过对方的身体，触碰对方浅浅的腰窝和柔软的背脊。满足的看到对方通红的耳垂。
“能让我看看你吗？”他的指尖穿过对方细碎的发丝。
小人鱼虽然害羞的发抖，还是缓缓转过了身。
他的双眼因为陌生的刺激感蒙上了一层水雾，星星反映在波光粼粼的眸子里。
高田的瞳孔是深深的黑色，此刻浅浅地泛着湿意，像清晨雾气下露珠颤动的黑曜石。
他在这水天一色的一隅邂逅了天堂。
金俊奎感到了心动。他终于明白，人鱼为什么被赋予神秘与魅惑。
深夜，他虔诚的双手合十，向他的神明忏悔。
他亵渎了世间最圣洁的生命，打破了万物声息的平衡，妄图在蒙昧的黑暗中寻求光明的救赎
“神啊”
“请原谅我爱上他”
四
海岛的时间走的很慢。
最近他们沉迷于捣鼓沙子消磨时光。
金俊奎花了一下午在沙滩上盖了一座城堡。
“人类住在这样的房子里”他冲着高田比划
“他们会结婚，然后生很多孩子”
高田用指尖在沙滩上画了一个小小的问号，这是金俊奎教他的。这个符号可以表达他的不理解和好奇。
“结婚就是在这里每天一起吃饭一起睡觉一起打发时间”
说完他顿了顿，补充了一句
“好像和我们没什么差别”
高田最喜欢的食物是章鱼和牡蛎。
每天上午他会把从海里抓到的战利品带到岛上，等金俊奎把它们烹饪成好吃的
金俊奎乐于在他面前展示自己的厨艺，他想个毛头小子一门心思地想让喜欢的人开心。
高田看他把海草丢进锅里，又画了一个小小的问号，在他看来那是用做床垫都不够柔软的东西。
“人类是很脆弱的”金俊奎无奈的回答他
“如果不吃它们我会死掉”
闲暇时间金俊奎喜欢讲述人类世界的知识。
他说童年和小伙伴一起去野营，点燃了成堆的稻谷，大火整整烧了一夜，最后被父亲提着当着全村暴揍了一顿。
高田觉得这样的家庭生活很是新奇，他很早就离开了母亲的巢穴，一个人向着北方游去。他没有享受过家庭，但他觉得那一定很温暖。
因为金俊奎说的时候，脸上一直带着浅浅的笑意。
或许白天做了太多体力活，金俊奎最后渐渐睡了过去。
他的手掌放松的搭在沙滩上，风穿过他的发丝，高田闻到了他身上淡淡的，椰子的香味。
他仔细端详着对方的手掌，看着上面浅浅的纹路，像飘在海面的树叶金色的脉络。
人类体温比人鱼高太多了，触碰到的时候皮肤会有细微的烧灼感。
然而他还是把脸轻轻地，贴上对方掌心
36.5度太热了。
但你和阳光一样温暖。
海上的夜晚很美。
远离了人界繁杂的喧嚣，苍穹只有摇曳的闲云和朦胧的星星。
它的光穿着星河，和几十亿个光年的岁月。
落在深沉静谧的海洋。
他们坐在同一片沙滩上，金俊奎断断续续的说着人类世界耳熟能详的故事。
他问高田海底会不会真的有巫婆。
他问小美人鱼最后有没有回家。
这是小美人鱼第一次听到人类世界的童话。
但对于人鱼来说，这是历史。
追逐人类生活的人鱼最终没有被接纳，她重新回到深海，一生都不能再触碰阳光。最后死在冰冷寂静的巢穴中。
海鸥重新回到北方的那天，告诉了小人鱼们那个问题的答案。
“爱情是想送给他靠近心脏那片鱼鳞”
但人鱼失去了心脏的鳞片，就会死掉。
五
来到小岛的第二周，金俊奎少见的做了一个梦。
他梦到自己家乡的小镇。
清晨，早起的卖花女嗳乃的歌声，从小巷碎碎的青瓦唱到云霄，唱到墙角盛开的红杏，唱到三月飘扬的柳絮。
他梦到街角朴素的咖啡馆，留着尝尝胡子的老板坐在门口吹着口风琴，年幼的他蹲在店铺门口，在哥伦比亚咖啡浓郁的清香中迎来一个又一个早晨。
咖啡店的老板踏上前往东方的客船离开了小镇，但他教会了金俊奎吹口风琴。
曲子的名字是《海边的街道》
他醒来的时候，小人鱼已经在岸边等他了。
梦中的旋律还回响在他的耳畔，他忍不住把梦分享给了高田，
“等我回到陆地，我一定给你带回来我的口风琴，还有那家咖啡店的牛角包”
高田只听过人鱼的音乐。
那被称为世界上最美的旋律，但也是最危险的。听到的水手已经踏向了死亡的深渊。
但金俊奎吹的口风琴，一定很好听。
他们在傍晚的海边数着路过的飞鸟。
金俊奎轻轻地哼着《海边的街道》
云朵喝醉了酒倒在他们身上，将高田的脸颊染的通红。好像金俊奎床头那瓶放了十几年的葡萄酒，光是倒在高脚杯里就让他上了醉意。
年轻的水手感到自己的心脏，每一次跳动都塞满了酸涩欢喜的情绪，从来没有如此强烈的心动堆积在胸口。
他转过身，看向他的小美人鱼，看向他的阿尔忒弥斯，他梦中的栀子花。
“人类遇到喜欢的人的时候，会想要和他接吻”
他小心地望着对方，带着自己虔诚的爱意
小人鱼无辜的眨了眨眼睛，天空的影子藏在他的瞳孔里，望进去只有坦然和单纯。
金俊奎俯下身亲吻他冰凉的唇，尝到对方唇齿间淡淡的海洋的咸味，像在亲吻日月潭中触碰不到的月光。
他们的影子悄悄叠在一起，
做着一场快要苏醒的绮梦。
To be continued
评论(5)